韩新政府外交 先访美再访日

      4月24日至28日,韩国候任总统尹锡悦派遣的韩日政策协商代表团将对日本进行访问,同日本各界人士就对朝政策合作、解决韩日热点问题等事宜进行讨论。

      韩日政策协商代表团团长、最大在野党国民力量议员郑镇硕17日表示,尹锡悦认为恢复处于历史低点的韩日关系符合国家利益。郑镇硕表示,韩日关系不断趋冷,两国需在正视历史的同时,构建面向未来、达到《21世纪韩日新伙伴关系共同宣言》水平的韩日关系。在朝鲜射弹接连不断、美中战略冲突升级、技术大变革等国际局势瞬息万变的环境下,韩日恢复并加强战略合作有利于实现韩半岛乃至全球的和平与繁荣。

      时任韩国总统金大中1998年与时任日本首相小渊惠三联合发表《21世纪韩日新伙伴关系共同宣言》,为韩日面向未来关系指明方向。尹锡悦曾在总统竞选时曾表示将继承该宣言,若当选将立刻着手改善韩日关系。近年来,韩日双方在“慰安妇”、二战劳工索赔等历史问题上都不轻易让步,再加上“雷达照射”事件、贸易争端等,韩日关系持续恶化。特别是2019年,日本宣布将限制对韩出口3种半导体材料,随后战火还从贸易领域烧向安保领域,韩国一度还宣布不再与日本续签《军事情报保护协定》。韩国方面曾要求美国出面调解,但美国实际上并未真心调停,而是采取了隔岸观火的态度。

      韩日关系恶化的根源还在于两国间存在已久的历史问题。据数据统计,亚洲各国有40多万妇女被强行征做日本慰安妇,而他们大多数都来自于中国,菲律宾和朝鲜半岛。并且日本和韩国也一直就慰安妇问题进行了长期谈判,随后在2015年朴槿惠执政时双方达成了《韩日慰安妇协议》。在协议中规定,日本政府将向韩国资助10亿日元用于救助韩国慰安妇受害者。这项协议得到了韩国政府与日本政府的双重肯定,是两国政府间达成的正式协议。在韩国国内,很多民众对此协议不满,认为其未能反映受害者的立场。直到2017年文在寅政府上台,这一协议也被间接地废除。日方认为,双方政府间的协议又不是儿戏,并且日本已经承诺支付10亿日元设立“和解与治愈基金会”。

      不过种种迹象表明,韩国这次是奔着和解去的。此次赴日的代表团由7人组成,国民力量议员郑镇硕担任领队,副团长由议员金硕基担任,成员有前国立外交院长尹德敏和总统职务交接委员会外交安保分科专门委员、首尔大学国际研究院教授朴喆熙,以及前驻柬埔寨大使张虎镇、前外交部东北亚局长李相德等人。李相德曾出任韩国驻新加坡大使,于2015年担任外交部东北亚局局长负责对日关系,并参加同年12月签署的《韩日慰安妇协议》谈判过程。

      尹锡悦在当选次日应约同日本首相岸田文雄通电话,表明将改善自1965年建交以来降冰点的韩日关系,合理解决两国之间悬而未决的问题,使其符合双方共同利益,并就尽快促成韩日首脑会谈达成一致。与就职总统后还不曾与日本最高领导人举行双边会谈的文在寅相比,这多少可以反映出尹锡悦对发展与日本关系的重视。

      尹锡悦政府虽然还没有正式上台,但从他在过渡时期的种种举动来分析,大体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外交思路。在派遣代表团赴日之前,尹锡悦最先派出的赴美“韩美政策协商代表团”已于11日下午结束访美行程回国。代表团团长朴振抵达仁川机场后接受采访时表示,韩美商定进一步加强对朝威慑力,保持密切的合作关系。美方重申将坚定不移地遵守延伸威慑等韩半岛防卫承诺。考虑到当前外交安全形势严峻,韩美双方就韩美联演恢复正常、重启韩美延伸威慑战略磋商机制(EDSCG)、年内举行韩美“2+2”外长防长会议等事宜广泛交换了意见。

      朴振表示,韩美还就经济安全领域进行了务实且具体的磋商,包括全球供应链、新兴技术、气候变化、新冠防控等。这反映了美国对韩国的国家地位和影响力寄予厚望。代表团还向美方转达尹锡悦基于韩美同盟协调发展韩中关系和推动面向未来的韩日关系的决心,即基于韩美同盟关系构建相互尊重的韩中关系,以及基于正确历史认知推动面向未来的韩日关系。美方就此表示欢迎,并积极支持韩国为东北亚、印太地区及欧洲等全球自由与和平繁荣做出贡献。

      朴振是典型的“美国通”,将在新政府出任外交部长官。

      “美国优先”,将是尹锡悦政府的外交基调。尹锡悦14日接受美国《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表示,韩国应加强与国家经济文化地位相符的外交政策,成为美国更强有力的同盟,基于韩美关系拓展韩国与欧盟、全亚洲的关系。“美国优先”其实也是大多数韩国人的想法。据韩国全国经济人联合会(简称全经联)4日发布的一项调查,九成韩国人认为新政府需在经济、外交和安全领域最先同美国合作。

      市场调研机构Mono Research受全经联委托对全国1000名成年人进行新政府经济和外交安全政策调查。结果显示,86.8%的受访者认为美国是最优先合作对象。选择朝鲜(5%)、中国(3.2%)、欧盟(2.1%)和日本(1.4%)的比重均低于5%。在经济领域,“需要同朝鲜、中国、俄罗斯合作”占4.3%,“需要同美国和日本合作”占68%。“需要保持中立”占27.7%。在外交和安全领域,“需要同美国和日本密切合作”的比重最大,为69.5%,“需恪守中立”的比重24.4%,“需要同朝鲜、中国、俄罗斯合作”占6.1%。74.9%表示“韩国和日本政府有必要为改善双边关系努力”。对于强征韩籍劳工对日索赔问题,50.4%的受访者认为日本应对此谢罪,通过韩日企业共同筹措的基金赔偿。对新一届政府将美日澳印四国安全对话机制(QUAD)放在外交首要位置的政策,77.1%表示支持。在中韩关系方面,84.9%的受访者认为即使可能面临短期困难,政府也要敢于对两国之间的矛盾发声。好感度方面,美国为7分(满分10分),日本为3.7分,中国为3.2分。

      韩国要改善韩日关系,其实也是为了稳固韩美日铁三角。尹锡悦在采访中强调,韩日今后应以频繁对话和互访重建信任,并指出韩日关系恶化是韩美日合作的致命弱点,相信韩日关系将得到妥善解决。就韩中关系,尹锡悦认为韩国若要对华采取更加强有力的政治态度,就必须倚赖韩美军事同盟。他并不认为仅韩国一方在经济方面依赖中国,各方需要清楚,中方也在依赖韩方。有分析认为,与在中美矛盾间保持平衡的文在寅政府不同,尹锡悦倾向于“美国优先”的外交政策,或影响与中国的“和谐”关系。此外,尹锡悦还对文在寅政府的不考虑追加部署“萨德”系统、不加入美国反导体系、韩美日安全合作不会发展成为三方军事同盟“三不”立场不满,这一点也有可能影响到今后的两国关系。

      除了派遣使团、首脑会谈的顺序,尹锡悦在当选后同中美俄日接触的顺序也值得关注。他在当选后仅过了几个小时就与美国总统拜登火速通话,又分别与日本首相岸田文雄(11日)、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14日)、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16日)、印度总理莫迪(17日)、越南国家主席阮春福(23日)等通话,之后才是中国。韩媒看了这句话,也许又会嘲笑中国人玻璃心作祟,其实多少反映了尹锡悦心中的外交方面需要注意的轻重缓急顺序,就是同盟、合作、市场的顺序。尹锡悦方面也解释,中方没有领导人同外国当选人通电话的惯例,因此这并不意味着外交优先顺序。对比一下文在寅当选后的表现,文在寅当时依次同美国、中国、日本的领导人通电话。当然,文在寅多少算是火线上任,而尹锡悦在正式就职前有一段待机是时间。

      5月,随着尹锡悦新官上任,朝鲜半岛新的历史大幕也将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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